50. 遭袭

这正是姜璟、谢无拘二人。

他们两个一路疾行，短短两日就走出南疆来到襄平山这里，取了神龙帮送来的马和行礼，没留人跟随，只二人朝前走了半日，本欲前往照夜门的越安州的据点，经过时看到此处居然多了个客栈，于是便商量在这里休息一会儿。

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。

掌柜的哽咽了一声，当头跪倒，郑重行了一个大礼：“多谢二位恩公。”

客栈里的人顿时来了兴趣，一双双眼睛或直接或间接地瞥过来，一副“此处有大瓜”的模样。

可惜掌柜的很快被扶起，老泪纵横着请二位恩公去雅间就坐。

姜、谢二人还没说什么，客栈那些客人同时大叹，深表遗憾。

姜璟：“……”

谢无拘：“……”

二人当机立断，跟着老村长一起去了雅间。

雅间不愧是雅间，透过一扇小门能看到一楼全景，一楼的人却看不到他们这里。屋内右侧架子上还端端正正放了一把剑。谢无拘盯了一会儿，这才带着姜璟入座。

姜璟便问起那日后发生了什么。

老村长觑她脸色，见她面容平静，于是斟酌着说起后文。

那日，二人从悬崖上落下后，上官溪狂怒，捉出不少信奉圣女教的人。

说到这里，老村长脸色明显有些惭愧，同是一个村的人，这些腌臜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？

只不过乡里乡亲的，这些人又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举动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

没想到不出事还好，一出就闹了这么大的事儿。

有上官溪这样混过乱世的狠人在，这些教徒很快哭爹喊娘地招了。

“圣女教以圣女为尊，据说那位圣女有通天彻地之威，知前尘晓未来。”说到这里，老村长脸上闪过一丝不安，不过热热闹闹的阳光照射下来，远远地客栈中传来大笑声，他又很快恢复平静，说道，“据说那位圣女已预料到大人会来到连山村。”

“来救我们。”

“她蛊惑那些人，说连山村地势颇高，多年来从没受过洪水之患，而大人是天杀星下凡，下凡时候用了天上仙人的容貌，专门蛊惑世人。这场洪水就是大人带来的。”

“只要杀了大人，洪水立止。”

屋中一时鸦雀无声，姜璟听得一时无语，心想：这些地方的义务教育做的也太差了。

老村长挠头憨厚笑道：“刚开始他们说这些，咱都不信。”

连山村的地势多高啊，哪来的洪水，前头那大坝又年年加固年年修，打死他们都不信哟。

村里这些人也不过就是领一领圣女教发的鸡蛋，老村长自然不会去阻拦。

“哪知……洪水真的来了。”

推姜璟下去的村民名叫张雷，他本是最不信圣女教的一个，哪知这一步一步全都被圣女猜中，就连山中有个山洞，洞口直达峰顶这事圣女都说出来了，张雷实践成功后不由得他不信。

老村长说道这里，小心看了一眼二人。

谢无拘已经彻底变成了生人勿进的冰碴子，姜璟倒是若无其事，还追问着：“后来呢？”

后来天亮后，崔行云劝住狂怒中的上官溪，将连山村的人全部带下山，一直等到朝廷救援的人匆匆赶来，他们才押着张雷这些教徒走了，还将重伤的柳寒刀也带走了。

老村长实话道：“具体去哪里小老儿便不知道了。”

再后来，朝廷经过评估，决定不重建连山村，而是直接给钱给粮将村民们迁走。

老村长笑道：“听说早年北地那边打得十室九空，正是缺人口的时候，咱们这些迁过去的，每人能分到十亩田哩，官府免费给种子，免费借牛，前三年还不用交田税。”

这简单又质朴的话里充满了希望，姜璟听了便微微笑了起来。

“那你怎么没去分田？”她问。

老村长那老实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狡猾：“老头儿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消息，朝廷要在咱们这儿要开一个客栈。更兼小老儿我那村长干得不错，又多亏了两位神仙大人，这次洪水咱们连山村没一个伤亡，朝廷认小老儿这份功，很快就批准了。”

自己在南来北往的客栈掌柜赚些银钱，妻儿则跟着朝廷一起去北方分田，少分十亩田算得了什么？这是小老百姓也能清楚算出来的账。

掌柜的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，真心实意的感谢眼前两位。

崔行云他们走得太快，没能给他留报答的机会，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了。

掌柜的喊来店小二，一叠声地吩咐：“把店里最好的茶拿来。”

又叮嘱厨房干干净净做两个特色菜，一定要配上新从北方货商那儿收来的响水米。

临了走的时候，他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，趁着外面人口嘈杂，悄声道：“大人，那劳什子圣女显然是想要您的命，近来又出了一个什么追杀令，说您偷了他们的圣物，叫什么金蚕什么的，煽动了好些江湖人。大人千万小心长命百岁啊。”

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真心实意，说完赶紧就走，脸上神色如常，见到熟客问起，只是插科打诨，半点不透露二人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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