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 道心被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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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褚见昭的注视下，一道血雾自男孩胸前散开。

像是感应到了她过度强烈的视线般，沈逐宁似是扭头往她身藏位置看了一眼。

却是比上次更为苍白瘆人的面色，像是上天挥洒在这世上所遗留的最后一抹颜色。

却又像是怕吓到她一般，只一呼吸的瞬间，他将头转回。

然沈逐宁脸色难看至此，他娘亲却没有一丝将手松开的意思来，只带着些颇为痴迷的留恋眼神看着他胸腔间的跳动血色。

“阿宁乖，娘亲是为了你好。毕竟被心魔给缠上了的话，阿宁可就不干净了。”

她声音温柔似水，手下动作缠绵眷恻，如果不是与眼前景象结合起来，谁都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温柔母亲对于顽皮孩童的无奈说教。

饶是见多识广的修士也会被此时场景吓得面无血色，更别提还初出茅庐的褚见昭。

似是被昨夜钻入体内的煞气影响，她此时心脏处也出现一股翻江倒海的绞痛来。

沈逐宁却仍摇摇欲坠地维持着身形，只身后长发比以往的更为杂乱灰败。

像是终于完成一桩大事般，女子颇为满意地收回手，所被沾染的血迹都被指尖处一瞬吸收。

男孩此时终于缓过劲来，指尖轻触娘亲落地衣角。

她此时才回过心神朝着男孩笑道：“阿宁这次做得也很棒哦，等好好休息几天，阿娘再来找你。”

话音刚落，人影便已消失不见。

就连那片的温度都被吝啬带走。

藏匿于绿植中的褚见昭终于忍不住气飞奔而出，男孩将将好倒在她的面前。

像是再无支撑的力气，也像是被突然抽离的依靠。

女孩见状，阵脚也不由慌乱起来。

边将男孩努力扶起倚靠于肩，又要避免触碰到他胸前刺目血色。

在看到男孩胸前血迹的第一眼，惊悸心慌避无可避地闯入她的感知，让她真切意识到了人与死亡的距离。

但手掌处的力气却又牢固了几分。

她不知道道心的碎裂代表着什么，只知道修仙者修炼历程中，道心是固本之基，是大道所在。

而沈逐宁也像是意识到了这仅存温暖，无意识中身体却仍不住地往褚见昭处凑近。

“这也伤得太重了，如果没有药物治疗的话今晚能不能捱过去都难说。”少女边肩着身形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男孩边自语言说。

所幸小宅所占面积不大，褚见昭得有余力带着他叩门寻医。

大概是因为他们触及了某些避讳，不然怎么这些人开门一看到他们就立马闭门谢客。

最后还是一位看他们实在可怜的医师留下了他们。

在看到沈逐宁胸前伤处时那刻神情抑制不住的大惊失色外，医师还是凭借极高的职业素养将沈逐宁迅速安置在床榻上。

之后，褚见昭便坐在一旁安静看着医师为他按照药方配药，却在其中一位看出了不对劲来。

且不说这是张化瘀活血的药方，就连他刚加入的那味药材都是具有毒性的。

且不说普通人能不能抵御得住，就算能，其情况放在沈逐宁身上也可能会天差地别。

这些知识连她都知晓，更别提会犯下这种“基本错误”的医馆医师。

不是无心，反为有意。

在觉察到他的意图后，褚见昭在身后悄悄勾了勾小拇指，立马有两抹煞气缠绕其上。

你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，就别怪我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。

煞气刚脱离手，医师却在这时停下了动作，少女只能将其强行涅灭。

与此同时，那本专心度量着药材克数的视线挪移到了她身上来。

他神情半是纠结半为无奈：“孩子，我看你也不像是心恶之人，趁着这时还能悬崖勒马，就莫要再和这些误入歧途私入魔道的人混为一伍了。”

“这男孩和他母亲固然是苦命人，可都已走火入魔了的话，还有什么人心可言呢？”

听到入耳词句，她一瞬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在她记忆中一向最为风光月霁的沈道友，幼时怎么可能会是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头？

她将视线转移至昏迷至今的沈逐宁身上，似是有些不敢置信。

虽说之前她看到了那血腥场景，但却只将其与被逼无奈联系起来。

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是因为遁入魔道。

但在这一刻，她望着面前关心神情不似作伪的医师，坚定此时产生动摇。

一阵窸窣声响起，是床上的人辗转翻身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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