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5. 命运(第1/2页)

韩呈看着那滚滚黑烟，一时间，大脑似乎也被席卷其中，完全爆炸。

他手脚都不听使唤，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，险些又摔下去。

他不敢往那里走，可是，脚步却如同嵌进地里，举步艰难，也要咬牙过去。

路侧是一个草坡，那辆车，就在前几秒，失控地伴随烈火翻滚下去，与此同时，韩呈的心跳被勒得骤停。

一股难闻的气味冲进他的鼻子，是烧焦的野草和铁皮相混合的，令人窒息的毒药。

韩呈看着那片残骸，脑中不断回放一分钟前的每一幕，他的心窝似被刺得千疮百孔，痛不欲生。

双膝一软，韩呈生生跪倒在地。

他感到一种噬人的寒冷，由内而外，将他包裹，夺走他的呼吸，压迫他的心脏，让他面目瘫痪，让他神如枯木。

韩呈的喘息由轻而重，慢慢地，又由重及轻。

最后，他把头深深地埋下，他感到脖颈似被拧断，再直不起来。

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。

爆炸后的余音渐渐消散在空谷中，唯有眼前的血腥和残败，依旧诉说着悲剧的哀啭。

过了不知多久，草坡下传来微小的动静。

韩呈僵硬的神经似是被触到痛点，瞬间将他从绝望中震醒。

他缓缓抬起头，半睁着眼睛。

距离爆炸点尚有一段距离的位置，一双手，挂着泥污，攀住石头，一点点地往上挪。

韩呈睁大眼睛，屏了呼吸。

接着，他就看见覃禹一点一点，靠着石头爬了上来。

草坡不算平，他依着凸出的石阶，好不容易上了原先的山道。

韩呈盯着他，腿脚抽搐地从地上站起来，他不敢眨眼，他怕一眨眼，先前看到的一切，都只是梦。

覃禹衬衣的袖子均被磨破，额角和脖子挂了彩，整个人此时筋疲力竭。

他直起身，抹了把汗，喘了几口气，调整过来呼吸。

他看见韩呈苍白的脸，微颤的嘴唇，以及他摇摇欲坠，却又笔直着腰板，向自己走来，每一步，都是无声的，踏在覃禹心里，却如同烈马疾驰，溅起万分波澜，搅动人心，掀起天翻地覆。

他在韩呈眼里，看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。

这种希望，夹杂着前一秒死亡的诀别，又有此时此刻，命悬一线得以重现光明的澎湃。

覃禹鼻子一酸，喉结颤了颤，无语凝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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