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一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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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舟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，开始擦剑，仔仔细细，里里外外，神情十分的专注。

叶孤鸿在立马就跑和坐下来之间犹豫了一下，觉得打都打不过，应该也是跑不掉的。在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在六十个弹指前还属于自己的剑后，叶孤鸿老老实实在距离叶孤城更近，游舟更远的那个桌子上坐了下来。

他点了一碗白水，以及一个白煮蛋。据传西门吹雪在紫禁决战前，为了保持实力，天天都只吃白煮蛋。叶孤鸿这是有样学样。

坐的便是先前那位疤脸所在的桌子。先前那么一出，在疤脸离开后，他还是第一个接近这张桌子的。桌子上有一个深深地印痕，正巧是一个盒子大小，痕迹很新，一看便知是刚压出来的。

他如果来得早些，便会知道，疤脸在听到茶寮小姑娘说北方十里外有个村子的一瞬间，抱在怀中的盒子落到了桌上，尽管他下一刻便拿了起来，但依然能够看出，盒子里东西的确是相当的沉重。

游舟擦完了剑。

叶孤城喝光了一碗水。

叶孤鸿吃掉了他那个白煮蛋。

游舟最先站了起来，看向叶孤城，道：“我们走吧？”

叶孤城点了点头，他看了一眼叶孤鸿，道：“我和……白云城主将南下返回白云城，孤鸿可要同路？”

他并未向堂弟介绍游舟，直接以真实身份，说是当今天子不好，可其他身份……还不如直接以白云城主称呼好了。

叶孤鸿还沉浸在堂兄竟然真的把白云城当聘礼送出去这件事儿，就看到游舟“凶狠”的目光。

在晚霞最后一点余烬下，游舟脸庞映着红霞，那笑容似乎能把暗下去的天空点亮，确实挺好看的，让人不舍得挪开，但若是配上她手上正握着的那把剑，便成了“凶神恶煞”。

叶孤鸿表示他要在江湖中历练，见识更多的人，更多的武功，提升剑法，就先不回家了，祝堂兄堂嫂一路顺风，然后一溜烟跑了。他也去的北边，因为游舟和叶孤城要去南边，这样便不会再次撞上了两人。

叶孤城沉默了一下，方才道：“……孤鸿冒犯了，你……勿怪。”

游舟却觉得，叶孤鸿就只有最后离开时候说的那句话，让她不想动手替叶孤城教训教训这个堂弟。

“不，我倒觉得，孤鸿说的挺对的。”

游舟回道，“我们当然会一路顺风。”

她刻意不提前半截的主语。

叶孤城：“……”

这个问题并不好争辩，见游舟似乎并未在意，便不提了。

结了账，茶寮也收摊了，游舟骑上小红马，叶孤城跨上白马，两人继续南行。

可能是因为天色已晚，果然如那茶寮的小姑娘所说，这一路荒郊野外，不要说客栈或是村子，便是连行人都未曾得见。但又走了一阵，太阳彻底落山之际，两人发现在不远处的河边，停着一艘奇怪的花船。

第一奇在这艘船很大，装扮精美，几乎挤满了河面，都不知能不能开得动，显然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一条小河上。第二奇在，船上灯火通明，却看不见一个人，听不到半点声音，在夜色中安静的出奇。第三奇在，游舟感应到了，出于同源的天魔大法的气息。

这当是一艘属于阴癸派的船，是来找她的。同为天魔功的修行者，互相会有感应，功夫更高者可以压制低的，游舟便可以感应到，对方实力挺强，只是比不过她，当是处于十七层巅峰。这股气息有点熟悉，她应当是见过的。

游舟的天魔大法不是与谁学的，而是自带的。

在她出生前，太后的天魔大法便已臻至化境，是江湖上最顶级的大宗师。因为打娘胎里就跟着母亲修炼，游舟根骨天生便是为这门功夫而生，无师自通便会了天魔大法。若非如此，她也不可能这么年轻便把这门功夫练到十八层。

游舟其实还有个双胞胎哥哥，只不过身为男子，却被天魔大法侵蚀过度，他的哥哥出身的时候，身体便格外虚弱，药石无灵，若是成年人，尚可通过修炼其他功法中和这种伤害，但一个婴儿，自然是没法走这条路的，并没有活多久便过世了。

如果她哥哥还活着，大概游舟会去继承阴癸派，而她的哥哥则会继承她现在的位置吧。也有可能反过来，毕竟从未有男子练成天魔大法，她哥哥若是活下来，必定会打破这个惯例。现在的官方说法，也是公主出生便身体虚弱，没满岁便夭折了。

太后曾跟游舟提过，她刚出生不久，阴后祝妍便有意带走她，为阴癸派镇派大法《天魔功》从不许外传，游舟这种情况，还是第一次发生，没有先例。但太后坚决反对，道：“我女家中有皇位继承，富有天下，不稀罕区区阴癸派。”

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儿交恶，又或者还有其他原因，在游舟记忆中，太后虽然出身阴癸派，但和门派关系却并不算多和睦，但具体还有什么矛盾，她也不大清楚，她曾好奇问过，只是并没有得到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