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活着不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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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城市之中，阴冷又肮脏的废墟之中。

疼痛！！

憎恨！！！

疼得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，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。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这样的痛苦，就连叫喊都太花费力气，甚至牵扯得更疼，只能在钝器捶打之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喘息。

——要死了吗？

他想。

不甘心，好不甘心！他还没有……他不想……！！

这问题似乎听起来愚蠢，但是当你遭遇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时，在生命从你身体之中时候，是无法去理智思考的。你会有心思去想报复谁吗？你会有时间去思考憎恨谁没有拯救你吗？那说明你还有闲暇余地去思考。事实上，当你快死之时，你想到的只是——

我不想死！

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！！！

我还想活下去！！！

我要活下去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，我要活下去！！！

【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吗？】

如果有个声音这个时候问，那么你断然不会再做什么思考跟选择，或者有闲暇去疑惑跟询问什么，你只会竭尽全力去抓住这救命稻草！你会竭尽全力用剩下的力气在内心之中嘶吼：

——是的，只要能活下去，我原意付出所有！

【那么就与我契约吧，你有不错的资质。将你的全部都交于我，我会给你生命，以及自由。】

没有人会拒绝一线求生机会之中伸过来的手，所以他，这个在死亡边缘的男孩同样如此。

绿色短发，脸上画着浓状的男人调整一下镜头，咧嘴大笑。

“哈，刚才差不多是一个小时？我们的小小鸟的生命力比我想的要强。不过也差不多该结束这个玩笑了，你说是吗，蝙蝠侠？”

男人拿起淋漓滴落血滴的撬棍，转过身。

然而他惊悚的发现，本该摊倒在地上，如同破布娃娃的残骸，竟然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！

正常人断掉一根骨头，就已经疼得完全无法动弹。骨膜上脆弱的神经断裂之后，会让人全身麻痹，痛入骨髓，连一个指头都无法抬起。像是蝙蝠侠或者他的小鸟们相当卓越强悍，断掉几根骨头还能挣扎抽动记下，但仅此而已。没有可能，只要是活生生的人类，没有可能在断掉这么多骨头之后，如同毫无感觉般将支离破碎的身躯撑起。

这很像鬼片的场景。如果目击者不是这一个行凶者，而是任何一个正常人，恐怕早已尖叫逃窜。哪怕是正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行凶者，此时也感到一种发自尾椎到头顶的冰冷。

因为这个‘残骸’的动。

不是勉强忍痛支撑，而是像是被看不到的线提起来的木偶，以相当奇怪的姿势调整身形，站立在他面前。

“啊呀，瞧瞧我看到了什么？这可真是——”

行凶者故镇定的声音被一阵古怪又阴冷的笑声所打断。

“呵呵，哼哼哼，不可以欺负我可爱的小玩偶哦~要付出代价啊，你这肮脏的黑手党。”

连吐槽我不是黑手党！这句话都来不及，施暴者跟被害者瞬间颠倒，鲜血淋漓的人偶抬起手，瞬间男人被红莲业火所吞噬！

“我想六道轮回的业障刚好适合你呢，你就挨个慢慢品尝一下吧，丑陋又软弱的渣滓。”

血色的人偶身躯被一层什么所覆盖，最终站在那处之人变幻成了一个有着奇特发型，身材高挑的少年。他手中拿着三根尖叉装的奇怪武器，将它在手中转动一下调整成手握柄部的姿势，才悠闲几步走到倒在地上，浑身焦黑又生死不明，似乎陷入某种幻觉之中抽搐不已的男人面前。

“堕落吧，然后去轮回。”

如同任性小孩跟讨厌的家伙道别时一样，听起来似乎很调皮又亲昵的口吻，同时干脆利落挥下武器，刺入对方的身体。

他可以轻易的杀死对方，但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有趣，或者说，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对于别人弄坏自己人偶的不快，所以在凶器接近致命之处后停下，拔起来又刺一下，又在微妙不至死的程度停下，如此反复的，反复的刺了很多下，整整是这具身体上伤口数量的一倍，才如同完成一样花时间又无聊的工后拔出武器，让其再度融入空气之中消失。

“拜拜~~”

他笑了，像是跟一个和他玩了一会儿的同龄朋友道别一样轻飘飘的摆动下手，才悠闲的走出废墟，来到外面。

他抬头看向外面，同样的黑暗肮脏，真是熟悉的充满了罪恶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