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云雷一套一套的换着衣服，站在更衣室里，总觉得有点别扭。
其实也不算是别扭，就是觉得……好像身份对调了一样。
他跟薇拉也逛过街，薇拉极其喜欢买衣服，他虽然不耐烦，可也得尽职尽责陪着，毕竟是人家男朋友，所以跟她逛街的时候，自己坐在外头等，薇拉一件一件的换，时不时还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。
今天跟凌九夜逛街，他好像变成了薇拉的角色。
虽然买衣服理所应当要换着挑选，但总觉得……
哪里不对的样子……
可又说不出什么道理，大概是心态祟吧。
张云雷在更衣室里发了会儿呆，挠了挠头，套上导购新挑选的一套，出去了，看着落地镜左右看看，回头看凌九夜，“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，”凌九夜说的是实话，他本来就瘦，又高，穿什么都挺搭的，只是太瘦了，有点撑不起衣服，再就是那个发型，让人想立刻拿剪刀给他剪了。
在经历过泰迪发型，贵妇发型，如今的张云雷进化成了羊驼发型，旁人依旧无法苟同他奇特的审美。
张云雷没发觉凌九夜对自己发型的挑剔，有些不乐意的回头，瞪着他，“我穿一套你这么说，换一套你还这么说，你是不是敷衍我呢啊？”
他立马体会了自己对待薇拉那种敷衍的感受，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啊，跟这儿找补来了！
凌九夜愣了一下，忍不住笑出声，没辙的起身，走过去给他衣领理了理，按着他肩膀，诚恳的道，“我说的是真的啊，真的挺好看的，我辫儿哥穿什么都好看，真的。”
他离自己很近，张云雷看着他的眼睛，听着他如此认真的口吻，不觉有些脸红，掩饰的扯开他的手，转身去看落地镜，“得了吧你，就会说好听的骗我开心，我要信你才是傻子呢！”
话虽如此，但他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上扬，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，有些自恋。
嗯，是挺好看的。
“我没骗你，”凌九夜无奈的叹了口气，自从他当初哄张云雷去学校见老师之后，这位师哥就跟惊弓之鸟一样，就怕自己再阴他，只能怪自己自自受了，从口袋里拿出钱包，抽出一张
卡，“你要喜欢都要了吧。”
“……啊？！”
张云雷下意识的刚要答应，兀然反应过来，立刻转头瞪起眼睛，“你有病啊，我这试了多少套衣服了，你都要买？！”
他一副受到惊吓似的看着挂在衣架上的那排衣服，起码也得六七套了，这加起来多少钱啊，疯了吧！
“没什么啊，你不是也要替换吗，如果喜欢，就都买了吧，就算是我赔偿你的损失，”凌九夜这么买衣服已经成了习惯，他不太喜欢经常逛街，所以买东西都是一个季度一买，一买买一排，回去替换就好，当即就要把卡递给导购。
“停！”
张云雷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，一把抓住他的手，瞪着他，“你平时就这么花钱的？！”
“……对啊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凌九夜有点奇怪的看着他，不解的道，“既然需要就买了啊，反正早晚都要买的，一次买齐多方便。”
张云雷觉得自己的脸颊都要抽搐了，瞪着他手里的卡，那仿佛不是一张单纯的卡，而是一座大金库啊！
“哪有你这么花钱的！你当挣钱容易啊！你才赚多少钱啊就这么奢侈！不行！”
他话音未落，一把夺过凌九夜手里的卡，紧紧的握着，跑去一边的衣架前纠结了好长时间，最终谨慎的挑出两套
最喜欢的，看了看衣服上的吊牌，痛心疾首，“就这两套就够了，这两套也这么贵呢！”
他嘀嘀咕咕的把卡递给导购，眼巴巴的瞅着，还询问能不能打折，得到否定之后可怜兮兮的盯着人家，直到要输密码了才看向凌九夜，有点委屈，“为什么不能打折？”
“……”此时此刻，凌九夜真的挺后悔带他来这家自己常逛的品牌店的，扯了扯嘴角过去输了密码，头疼的道，“哥，我花钱，你没必要这么省……”
“怎么着，你的钱天上掉下来的啊！”
张云雷立刻不乐意了，指着他道，“你的钱也不能乱花！懂不懂啊，以后拿什么娶媳妇儿，想过吗？！”
“……没想过，”凌九夜听他这么一说，心里有些不痛快，撇了撇嘴，“你想就成了，反正你也有女朋友，担心我干什么？”
“那……那你也是我师弟啊……”张云雷一惊，直觉自己说错话一样，喃喃道，“你总不能一直不找对象吧？”
他越说这种话，凌九夜就越觉得憋气，没好气的道，“你就这么希望我找对象啊？”
张云雷一怔，嘴张了张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说希望，他有些违心，自己刚刚就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，真没有让九夜找对象的意思，他更希望师弟能多陪自己两年，起码大学毕业了，能正经独当一面了，再琢磨娶媳妇儿的事儿。
可说不希望，他又觉得有些……暧昧，经过了昨天，仿佛是让凌九夜误会些什么一样，那个程哥……以及那句醉话，都让自己忐忑不安。
不论说什么，都不对。
犹豫了半晌，他只好选了个折中的说法，“也不是……那起码你得毕业之后在考虑吧……现在你还是个小孩儿。”
“我不小了，我已经二十了，”凌九夜去看他，表情认真，一字一顿的道，“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张云雷无言以对，这话里话外，透着一股更深的含义，让他无法接下去。
不论那句‘喜欢你’是不是真的，他都只能当做是醉话，并且埋在心里。
两个人都有些沉默，最后是导购拿起袋子，打破了他们之间僵持的气氛，“衣服已经包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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