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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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更年轻，还是我来吧。”

随话音而至的是密不透风的剑光，杨逍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容，就被这起伏的剑光带走了全部的注意力。来人是一位剑术高手，青锋挥出的剑影带出清艳轨迹，时而婉约如溪水潺潺，时而浩瀚如碧海潮生，他须得打起十二分的心神，来应对这位难得一遇的对手。

只是在缠斗中这剑法偶尔会让他觉得有些熟悉，在他第三次察觉到这种熟悉感之后，果断顺着自己的直觉预判，先一步用指尖夹住了来人的剑尖。

芷若没有想到自己在冰火岛参悟的剑法这么快就被杨逍抓住了破绽，要知道这套名为“秋水”的剑法，她可是足足与谢逊、张翠山一起讨论修改了大半年才完成的，里面融合了峨眉的轻、武当的纯、谢逊的广以及桃花岛的灵。芷若想通了其中症结，被破解的这招可不就是脱胎于箫剑法吗？

剑光慢了下来，杨逍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真容。

是她！难怪他会觉得熟悉，不过两年的时光，她的武功竟然精进了这么多。杨逍故意去忽略心底来的汹涌的喜悦之情，但眼角眉梢还是忍不住带了三分喜意，她看起来健康又有朝气，让他心里悬了许久的大石落了地。

“你……”杨逍的疑问还未出口，就被殷天正和殷野王的惊呼打断。

“素素！”

杨逍剑眉一扬，想起江湖上那位流传甚广、随屠龙刀和谢逊一起消失的天鹰教大小姐，对芷若的身份也就瞬间明了，夹着剑将芷若往身前带，看着殷天正道：“哟，爱女啊。”

见杨逍分神，芷若笑的狡黠，她可还没打算认输呢。芷若怕强行夺剑会伤到杨逍，干脆弃剑不用，顺着杨逍的力道，用九阴白骨爪向他抓去。

芷若的爪法来的迅疾凌厉，杨逍连忙摆头闪避，束于头顶的发丝高高扬起，从容恣意状如起舞。只是杨逍的身法虽然漂亮，却也奈何不得芷若，两人又交手了数百招，整个天鹰教大堂，两人所到之处劲气逼人，根本无人可以上前。

“这是我们天鹰教的鹰爪功？看着有些不一样啊。”

殷野王看着自己妹妹那凌厉的爪法，心中暗暗道，我妹妹好像有点厉害啊。

一边的鹰王本也注意到了他女儿的武艺大为精进，还未来得及骄傲，就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，这两人什么情况？他为什么看他们打架却看出了点难舍难分、缠绵悱恻的味道？

那边杨逍觉得他们这样打下去估计打到晚上也完不了，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丫头的心思，便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她。

芷若果然上钩，将爪伸向他的胸口，只是眼见快要伤到他了，他却不闪不避，吓得芷若连忙收手，变向横扫，却还是抓破了杨逍的外衫，在他衣服上添了几道血印。爪风还削断了一缕青丝，就在芷若眼前飘落，她心绪一乱，不知道到底伤了他几分，整个人的身形也控制不住，随惯性往他怀里栽去。

杨逍看着占了上风却惊慌失措的小兔子，眼中别有深意，一把抱住了芷若的纤腰，一个旋身，稳住了两人的身形。

那一瞬间芷若觉得自己的鼻尖与杨逍的面庞只有一丝丝的距离，登时心如擂鼓，震得她脑袋发懵，更不用说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习武之人当中的翘楚，肯定将她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。

杨逍的眼神细细的在芷若的脸上打量了一圈，笑得邪肆极了，眼见着他的头向自己靠来，要把那一丝丝的距离也化为乌有，芷若慌忙闭上了眼睛。

预想的暧昧并没有发生，但她的反应着实取悦了这个狂妄的男人，杨逍将唇贴于芷若耳畔，轻道：“下手够狠的啊，替父报仇啊。”

语音低沉，却是道不清的缠绵缱绻。

他的气息打在芷若衣领外的脖颈之上，杨逍目光所及之处，那一丝艳丽的桃粉瞬间从耳尖向下蔓延，直至没入衣襟之下，难以瞧见。

芷若听出他的故意，羞恼的睁开眼睛，又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，若是自己没有收住，他还真的把心给她掏不成，一个使力就把他推开了半步。

杨逍眉头紧蹙，嘴唇也跟着发白，好像被芷若推到了伤口。芷若自己知道，她特意避开了他的伤处，她的杨左使老奸巨猾，定然是装出来的。只是见他半晌不见好转，芷若的心又提了起来，难道是刚才伤到别处了？或是他之前就有伤在身？顿时神色紧张起来，抓了杨逍的手腕就要探脉。

一旁快要和景物融为一体的殷天正和殷野王，默契的想道：女儿啊/妹妹啊，你爹/哥都吐血了，怎么也不见你如此关心啊。

杨逍反手握住了芷若的手，刚刚这双修长的手还带着森然之气，招招凌厉非常，这回轻轻握在手里又显得柔弱无骨。他看着她问道：“殷素素？”

芷若这时想起一旁围观的爹爹和哥哥了，忙抽回手回身看向他们，看着殷天正双眼好像要冒火一样盯着杨逍，嘴角还挂着刚刚被杨逍打伤吐的血，觉得心虚不已。

别说她了，杨逍看了一旁因为自己的原因只得互相搀扶的父子二人，又想到自己挂心的姑娘可能是人家的骨肉至亲，不由转移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。

“杨逍，今日小女归家，不宜再战，我们之间的恩怨择日再行了结。”

殷天正看着这个和自己女儿眉来眼去的家伙实在碍眼，又打不过他，只得出言赶人。

“鹰王，念你我……兄弟一场”杨逍说道兄弟二字是看到一旁的芷若，语塞停顿了一下，“三日为限……”

芷若看杨逍都这样了还要逼迫她爹，圆溜溜的眼睛一瞪，把杨逍后半句话活活噎了回去，他改口道：“三月……”还未说完就又接收到了芷若的杀气，杨逍单手虚握放到嘴边掩饰的咳了两下，最终说道：“还望鹰王牢记誓言，好自为之，早日回归光明顶。”

说罢就要转身离开。

“杨逍，你打伤我父兄和众多教众，就要这样一走了之吗？”

芷若与他久别重逢，却见他依旧无所留恋，问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委屈。

“我……”杨逍没想到鹰王都气成那样这丫头还敢留他，被逼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她，只能用眼神示意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双目冒火的老父亲。只是这丫头一点也不听话，明明看到他的示意了还装没看见，只执拗的用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盯着他。

杨逍只得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：“你初回返天鹰教，势必会有江湖中人找上门来，逼问狮王和屠龙刀的下落，现在鹰王又有伤在身，很难保你周全。”

杨逍看到她面色好转，又接道：“鹰王毕竟是我明教四大法王之一，天鹰教也当属我明教分支，我应当尽力回护一二，会在天鹰教西面的客栈住上几日，若有人扰你安宁，你可以去那里找我。”

芷若听他并不是真的要走，心里泛起丝丝甜意，本想留他直接住在天鹰教就好，不必那么麻烦，可转头看到鹰王爹爹要吃人的样子，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，她虽然不是真的素素，但鹰王对她真的是好的没话说，做人还是要有一点良心的，只能先让人送他出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