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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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少事情都是因为自以为是而种下的恶果，我不知道，但今天我却品尝到了它的味道，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——

就象是自以为永远也不会笨到见到屎还会踩上一脚一样，我竟然踩到了杜经理这坨****，而且踩得我不知道是该甩掉他，还是该把沾到他的鞋子一并扔掉……

“听说你在外边欠了许多债？”坐在我对面的杜经理，透过水晶镜片上下不断地打量着我，仿佛在估量一件即将上架的商品，不断地衡量着价签上应该标注的价格。

我被他的眼神挑衅得即羞又怒，但念及自己一身的债还是强忍了下来，我默不作声，表示对他的提问不予理睬。

“别不吱声呀，美女……”杜经理双手交合，宽大的下巴担在上面，眼睛毫不掩饰地直视着我的胸部，双眉微挑地叹息道，“也许，我能帮你也说不定呢……”

我知道，如果没有杜经理的召唤，是没有人会随便闯进他的办公室里来的。所以，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对我说出这些露骨言谈，更因为现在唯唯诺诺的我，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只待宰羔羊罢啦。而此时我也在问着自己，我是否该做出一只羔羊应该做出的姿态？

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，双手攥紧文件夹压制在膝盖处，装做不知地问道，“你要怎么帮我？”

见我如此，杜经理更是笑了，眼含深意地从我的胸部一路下滑，呻吟着说道，“你说呢，付出当然是会有回报的，你也知道财务部主管即将离职，而李总又是我姐夫……”

难道我只求保住唯一的生路也错了吗？面对此情此景我真不知该做出何种选择才是对的，我迟疑着不肯做出决定，因为，我觉得我就象是一只风前烛一样，随时会被一股邪风扑灭。

别逼我！别逼我！我听见我的内心在狂喊……
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故作轻松地站起身说道，“我知道了，让我考虑考虑……”

“你要知道世事是不等人的，而你的问题亟待解决，升职加薪，无疑是你目前唯一最好的选择……”杜经理极富深意地侧头沿着我的裙摆向下扫去，“还有，红包我早已为你包好了……”

抑制住恶心的感觉，我努力平复着情绪颤声说道，“哼，谢谢杜经理……”

“那……你什么时候给我答复呢？”我看得出，若不是在办公室，此时的杜经理，绝对不会保持住他做人的最基本形象的，我鄙夷地看着他，不过我的鄙夷看在他的眼里更象是某种挑逗，“难道是现在？那可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
“不，不是的……”我赶紧制止了他。如果他再说下去，我真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些什么令人后悔的事来。而其实我并不明白，在人决定不做后悔事的时候，就已经是在做后悔事了，“还是等等再说……”

“随你便……”显然杜经理的耐心被我的一再推脱给弄没了，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，示意我赶紧出去，我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，顺应着趁机逃脱了出来，心情飘忽地回到了我的办公桌旁。

“他找你做什么？”介云借着给我送文件的档口，悄声地询问着魂不守舍的我。

“没什么……”我不想引来嘲笑，尤其是在办公室里，一句闲言一样会引来灭顶之灾。

介云见我没有想说的意思，只好讪讪地离开了。

直到下班，我还是没有从恶心中走出来。